世界看点:威马难当活马医
作者丨牧歌
编辑丨坚果
封面来源丨Unsplash
(资料图片)
2017年11月,威马汽车的广告出现在美国时代广场的巨幅屏幕上,向全世界公布了自己的logo和产品理念,对于彼时的造车新势力们来说,威马的首次公开亮相并不低调。
值得一提的是,威马汽车的logo在当时也引发了一些讨论,有网友觉得五条上下参差的竖线放在一起不太吉利,有“三长两短”之意。但威马官方的解释是,这个logo暗含了威马汽车的生态系统,五条竖线分别代表着人、车、平台、云和多渠道。
事实证明,网友的担心不是多余的,没有哪家企业都躲得过玄学。威马的现状,用“三长两短”来形容已经不够贴切,更为准确的描述应该是“九死一生”。
尽管威马创始人沈晖自称要率领企业“像牲口一样活下去”,但如今的威马就像下半场的中国男足一样,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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陨落的造车新势力
威马的现状该如何来形容呢,通过一些媒体的报道来看,从工厂、门店再到用户端,威马甚至还比不上一直被群嘲的恒大汽车和FF汽车。
在威马的黄冈工厂,2月份已经不止一次出现过白底黑字的讨薪横幅,被欠薪的威马员工打出质问标语,“企业高管不管职工利益,将何以立足于社会”。
事实上,这座规划产能15万辆的造车工厂,自去年下半年以来就几乎处于停产状态,食堂没有人做饭,保洁也几乎全都离职,留下来的值班员工无事可干,干脆就“兼职”做起了保安。
位于温州的另一座威马生产工厂也没有强到哪里去,厂区内人烟稀少,但比黄冈工厂稍好的是,工厂大门处还有门卫人员值守。
威马位于上海的总部同样门庭冷落,能容纳300人的研发中心空了五分之四,展厅内的展车都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。
这种情况下,最难受的除了欠薪的威马员工外,还有就是威马的老车主们了。最近一段时间,车主们发现威马的车主APP和小程序频繁宕机,要么打不开,要么连接不上汽车。
有车主车辆出现故障,去到线下的威马4S门店维修,却发现店内已经无配件可供更换,究其原因,是上游供应商一直被欠款,自然就不会继续给4S店供货。
威马的车不好修,也不好卖,多地的威马4S店都传出了关店的消息,黄冈的威马用户服务中心,甚至已经开始销售起了其他品牌的汽车。
员工讨薪、工厂停摆、货款拖欠,这样的剧情无比熟悉,在过去十年的互联网创业潮里曾不止一次地上演,有的创业者等来了白衣骑士,有的创业者则上了限高名单。
但相比较其他的创业案例,威马的起点和规模要更高,成立至今,威马历经12次融资,总规模高达350亿,投资方中既有地方国资,也有互联网巨头和明星基金,加上创始团队的车企大厂背景,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实在让人有些意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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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题出在了哪里
一切的问题,本质上都是人的问题。
威马汽车起点颇高,创始人沈晖曾是汽车行业最为知名的职业经理人之一,甚至一度被称作车圈“打工皇帝”,他曾经担任过菲亚特汽车的CEO,又在吉利任职高管多年,在职期间主导了吉利对沃尔沃汽车的惊天收购案,就此树立了自己在行业内的江湖地位。
2015年,沈晖创立威马汽车集团,其本人任董事长兼 CEO,和他一同创业的,几乎是清一色的吉利班底。
但从吉利过来的这帮高管,成为了威马的不安定因素。
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高管团队包括沈晖在内,虽然不乏行业经验,但都缺少创业经历,更鲜有创业者精神。
沈晖在接受《中国企业家》采访时认为,自己的短板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威马的发展,但仅局限于“没融过钱,也没搞过上市公司”。
而在威马员工看来,“管理层中几乎没有人想要去把威马做成一个百年品牌,所有的动作全部是为了IPO。”
目标并不纯粹,就容易导致后续的执行动作出现变形。
一个比较直观的例子是威马曾经推行过的经销模式改革,鼓励高管带头开店,本身出发点是为了提振销量,但取得的结果却并不如意。
部分高管开出的门店,并没有贡献增量,反而拿走了不菲的开店补贴。甚至一些高管凭借内部优惠政策开店低价卖车,挤兑原有经销商,造成销售体系混乱。
在2019年至2021年的三年间,威马向合作门店分别支付了3.48亿元、7.75亿元和16.21亿元的返利和补贴。这些钱有多少真正用于销售渠道建设,恐怕是一笔难以厘清的糊涂账。
事实上,从威马财务数据中,让外界看不懂的“糊涂账”不止这一笔,比如在2021年,威马的行政费用居然高达27亿元,其中相当一部分被用于向管理层成员授予股份奖励。
而这一年,威马投在研发上面的钱,却仅有9.81亿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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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来救威马
用威马创始人沈晖的话来说,“威马只要还有一口气,还是可以继续应战的”,“在这个行业我们也是刚开始,100米都没跑完,暂时落后而已”。
但威马眼下该考虑的,并不是能否在剩下的赛程里反超对手,而是如何继续留在赛道上。
筹钱是威马当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,有了钱,工人才能复工,工厂才能复产,供应商不会因为欠款而不给配零件,4S店也不至于挂着威马的门头去卖其他品牌的车。
今年1月,有消息人士透露,威马已经获得了新一轮约20亿人民币的资金支持,出资方包括了正威集团、雅居乐集团以及一家港澳地区的知名银行。但据财联社后续报道,这笔资金迟迟未能到账,进而加剧了威马的资金困局。
为此,威马执行了“将所有部门预算缩减25%”的计划,为的是公司能撑到第二季度在港交所上市。
但即便是能够如愿登陆资本市场,威马汽车也并非能够获得喘息的机会,更大的压力来自于市场一侧,整个2022年,威马汽车的销量不足3万辆,11月和12月甚至只有可怜的153辆和30辆,在新能源车市场持续增长的情况下,威马已经掉队。
而且受到公司经营异常、门店关停和售后停滞的影响,威马今年的销量更加不容乐观,目前上海市青浦区消保委已经发出警示,提醒消费者谨慎购买威马汽车。
加上前几年在产品研发以及用户运营层面均没有长期投入,导致威马现如今并没有太多硬实力打底,甚至于连车辆的设计图纸都无法继续使用。
去年年底,沈晖的老东家吉利与威马历时四年的产权纠纷案尘埃落定,根据判决,威马需赔偿吉利700万元,还需要停止使用威马EX5车型上的5个汽车零部件图纸。
威马背后的豪华投资方们,是否还有意愿继续救活威马,也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。黄冈和温州的两大工厂,地方国资都有了新的造车伙伴,黄冈与贾跃亭的FF汽车成功签约,而温州今年的汽车产业重心,则寄托在了比亚迪的新能源动力电池项目上。
其他的威马投资方,也无一例外有其他的新能源投资布局,百度自研了造车项目,合肥城投抄底了蔚来......
对于投资机构而言,在一片并不缺少优质选手的马场里,没必要为了一匹掉队的马再去割草喂料,即便它真的想像牲口一样活下去。